这蠢蠢

【铁虫/人鱼童话AU】岸

岸

—About托尼·斯塔克×彼得·帕克

—From 这蠢蠢

 

※爱情属于他们，OOC和狗血属于我

※人鱼AU警告

 

“不是所有的船都能靠岸。”

 

我和Peter每天都要说话。

尽管我们的距离很远，我拉扯着海和天的交界线，他趴在礁石上，浪花里可以看见他的尾巴，是钻石在沙砾里若隐若现。

如你所见，Peter Parker是一条人鱼。

而我，是他的船。

 

糖果铁盒

我第一次睁开眼睛来到这个世界，面对的是恰好从海平线上升起的太阳。

老天，太耀眼了，照得我浑身发热，每一寸的木板都在嚷嚷想要降温。

 

哇，太神奇了，真的出现了！他说。

是你叫我起床的吗？我问。

确切来说，是我把你想象出来的。他回答，然后我看到他的尾巴兴奋地拍打水面，浪花四溅。

真棒，一条棕色头发的人鱼想象出了一只会说话的小木船。我在水面上漂浮，摇晃，如果我有大脑现在我一定吐得晕头转向。

他的手掌抓着石头，把头浸到海水里，长时间和空气的接触让他感觉到了不适，疼痛被水里冒出的气泡包裹，然后咕噜咕噜嘭得炸裂。皮肤干痒，喉咙肿痛，看来他光是要把我想象出来，就花了大力气。

但你把我想象出来又有什么用呢，还不如一只神灯，至少还能许三个愿望——说不定还能用你的嗓子换一双腿。我想狠狠嘲笑他来着。

可Stark先生他需要船，而且我现在只能想象出来这样的，但我保证你会变得非常非常非常豪华，就算撞上冰山都不会沉，我也不会给你取名叫泰坦尼克号。

他的眼睛被金黄色的阳光穿透，海水涨潮，深蓝色来势汹汹，它们在那双眼睛里纠缠不休，最后凝聚成深色的糖果，晶莹剔透。

 

这可真他妈的是个童话故事。

漂亮的人鱼救了落水人，落水人Tony Stark被海水洗劫到身无分文，留下一颗糖果，报答人鱼的大恩大德。

我还能来看你吗？我是说，我想好好谢谢你。他临走前说。

我已经在期待下次见面了。我们的人鱼宝贝甚至为这个人类唱了一首晚歌。

 

Peter Parker，我成了这个该死的约定的牺牲品。我想尝一口那颗糖果。

海水把它泡得很苦。噢，抱歉，我已经把它吃掉了。他笑了。

不知名的海鸟和流星一起返回天际，月亮和海面颠倒过来，我确信我看到了海平面下有烟花轰鸣，很快鲜花就会开满整个岛屿。人鱼会魔法吗？我不确信。

 

不过我说，我现在就想沉船，去他妈的泰坦尼克号。

 

魔法师和麻瓜的沙龙

人和人鱼都需要睡觉，可惜我既不是人也不是人鱼。

我只是一只船，还是某个人鱼脑子的产物。

所以我有权利说，我对时间的时长感是Peter Parker的两倍，毕竟他可以在晚上钻进水里睡上一觉，而我只能面对着摇摇欲坠的星空发呆。

天上有什么？加勒比海的藏宝图，还是某个天神的秘密花园。不，星星不会掉下来，它什么都不是，除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。

 

当我和Peter看到有除了我之外的船开过来，已经是六个月之后的事情了。

“不，是三个月。”Peter纠正我。

“我的时间是你的两倍因为我从不睡觉。”我和他争论。

“你不能这么算，这是不正确的。”他看着那艘船。

“那你也没必要和一只小木船计较数学。”我拿自己和那艘船对比了一下，她看起来很性感，各方面都很大，各个方面都是。

他不再理会我，因为Tony Stark踏上了这座岛屿。

我懂了，以后我将要代替这位辣妞，做这位先生的坐骑，安排他和Peter幽会。人和人鱼的幽会，不知道上帝喜不喜欢这个新题材。

 

“你都去哪儿了？”Peter问Tony Stark。

“我回了一趟家，做了些生意，赚了钱才能坐船到这么远的地方来。”Tony Stark有一张和Peter一样年轻的面孔。

Peter的下半身泡在水里，他们一起趴在石头上，脸对着脸说话。你们真的不怕鸟屎掉在脑门上吗？无趣的浪漫，那些海鸥正在寻找靶心，我觉得Tony Stark就是个不错的选择，上吧上吧。

“那这些日子你在干什么？”Tony Stark问。

“告诉他，你造了全世界独一无二会说话的船，现在这艘船正在指挥海鸥往他脑袋上拉屎。”我对Peter说。

“你知道的，人鱼不需要工作，我们只需要按时唱歌，管好自己的岛屿。”Peter不理睬我，操。

“你拥有一整座岛屿，如果你是人类的话你就是富豪了。”Tony Stark说。

每条人鱼都是无价之宝，你这个傻子。我嗤之以鼻。他们会魔法，而你只是个麻瓜。嘿，海鸥怎么还没有实行我们的计划？！

“我一点儿也不富裕，Stark先生，我只是一条人鱼。”

“这本身，就是一件奇妙的事情了。哦等等，有什么东西掉到我后颈里去了。”Tony Stark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。

 

Yes，好样的海鸥！我欢呼雀跃。

Peter笑起来，他的尾巴拍打起水花，溅湿了两种颜色相近的头发，他们的眼睛之间架起彩虹，跨越两个星系，经过的任何一片土地都会晴空万里。

我忘了，麻瓜看不见这道彩虹，但Tony Stark又在笑什么呢？

 

别再摇了。我平躺在水面上说。

我头晕。

 

涂色游戏

Tony Stark在岛上呆了半个月。他和Peter说了很多很多人的事情，3次他们家的房子，7次他养了好几只宠物狗，12次城市日新月异。于此期间他叫了Peter的名字66次，注视他的时间我敢发誓每次都不少于1分钟。

我知道我很无聊，但请别说出来。

 

比起人类，人鱼需要的睡眠时间并不是很长。

Peter很早就会从水底浮上来，该死的，他终于想起还有一个我。

 

“我想想，你应该有好几层船舱。”人鱼紧紧闭着眼睛，这是一种神奇的咒语，通过他的脑子，从嘴巴里吐出来，再施法到我身上。

我的身体开始延展，变深。

“帆布是酒红色就好了，和Stark先生的衬衫一样。”

那可是酒红色，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颜色。但我立刻就拥有了船帆——如他所愿。

“酒窖！对，我差点儿忘了。”

我的肚子里囤积起红酒桶，酒龙头在等待被人拧开。

 

“现在你焕然一新了。”Peter说。

“那我可以启程了吗？去发现哥白尼的新大陆，和印第安人围着篝火跳舞，最好再去一次东方，那我就很光荣了。”

“恐怕不行。你看到送Stark先生过来的船了吗？那些都是铁船，只有铁船才能漂洋过海。”

“你是说我这样一艘会说话的神奇小船比不过那些铁疙瘩？”

“不，我是说，我不行。我还想不出那样的船。”他说着，“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打扮得漂亮些。”

“噢，在我身上尽情乱涂乱画。”我补充道。

Peter对我的配合露出了笑容。我配合他只是因为太阳升起来了，他的鳞片在发光，荒地的沙土被风掀开，钻石开始显露真正的价值。

 

“早上好，Peter。”Tony Stark从石洞里钻出来，用手指挡着太阳。温度和颜色从指缝里流淌过去，点燃他的眼睛。

“Tony。”第一次，Peter这么叫了Tony Stark。

他在我身上的画只画了一半，但他们却享有了一个完整的拥抱。

 

日不落帝国

如果人鱼有评级制度的话，Peter的唱歌水平一定垫底。

Tony Stark在夕阳时分坐在沙滩上听他唱歌，还得为他鼓掌，就算我再怎么不喜欢Tony Stark，这一刻我也一定是同情他的。

 

“人鱼都很擅长唱歌。”Tony Stark违背了自己的良心。

“你不用恭维我，我知道自己唱成什么样。”Peter回答。

“可你还是为我唱了。”

“仪式感。”年轻人鱼最庄重的仪式。

“你知道吗，我每次来都很期待听你唱歌。”

“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偷偷练习。”

“那就不叫偷偷练习了，甜心。”

“所以你感觉我进步了吗？”

“……没有。” 

 

Peter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生气，反而笑得格外高兴。他拥抱了Tony Stark，我看到霞光浸湿他们满身，沉进海面一半的夕阳被他们含在交叠的嘴唇之间。

这世界非常奇妙。

生来带着人面的鱼，漂在水上大喊大叫的船，往返于人类世界和神奇岛屿、忠诚于童话的普通人。这么多奇妙的事情，再加一件人鱼和人的结合我认为也不为过。

他们在水里做爱，男人冒出来的胡茬在人鱼的脖子里擦出红色痕迹，人鱼在晃动中时而把脸埋进水里，时而深深呼吸，他们忽略了水面去接吻，最后人类进入了人鱼的生殖腔，充满诱惑，不可饶恕。

太阳终于沉了下去。

 

海上不下雨

Tony Stark来往岛屿的时长一次比一次难等待。

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——我的时长感是Peter的两倍。现在我知道我错了，Peter。在等待中你经历的永远比我漫长得多。

他如果没有来，Peter会安静地坐在礁石上等待。

他如果来了，Peter总会把这当作是最后一次相会。

如果我有人的感觉，那我会知道，前者是痛，后者也是痛。 

 

“你要走了吗，Stark先生？”人鱼看到不认识的船只即将靠岸。

“我不得不走，Peter。战争到来了。”男人长出了胡茬，在我眼里有些滑稽，但Peter一定不会这么想。

“战争？我不明白。”

“你最好永远都不要明白。”

 

“走之前我有礼物要送给你，Stark先生。”Peter把手指指向了我——Tony Stark不曾留意过的遥远方向。

我站得笔直，向他展示。我酒红色的船帆，好几层船舱，甲板上堆满宝箱，船底下美酒珍藏。你不想来看看吗，Tony Stark？

“老天，这太美了。等我回来我就把它带走，好吗？”Tony Stark感慨，他的世界此刻一定是色彩斑斓的。

Peter见他出神，于是献上亲吻。

饱含祝福，祈祷虔诚。

 

Tony Stark离开的第三天，海上下雨了。

Peter还是像以前那样趴在礁石上，雨水淋湿他的头发。

而我，随着雨水开始不可逆地褪色。

 

“想点办法，Peter，我在褪色。”我摇摇晃晃，吱吱作响。

“我……我不能。我做不到。”他的眼睛里布满阴云的颜色。

“Peter，我很抱歉。”我说。

“对不起。”他也说。

 

接下来我和Peter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光。我不仅仅是褪色。我的木板开始逐渐腐烂，桅杆软化，跌进水底，船上的宝箱被沙土掩埋，美酒被稀释，不知名的鱼类将它们尽数吸得一干二净。

我终于要沉船了。我想。

 

彼岸

再一次见到Tony Stark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。

他的头发花白，脸上生出褶皱，我都不确定他是否还看得清东西。

我躺在沙滩上说：“你来晚了，Peter早就走了，人鱼的生命比起人类来说非常短暂。”沙子钻进我的嘴里，灌进我的喉咙里，填满我的肺和胃，苦楚，疼痛——我的感受并不清晰。

 

“你一定要来这里，这到底是个什么好地方？”另一个人类说。

“约定之地。”Tony Stark回答。

“看起来也不像有人住。你是和这堆船的尸骨有约定吗？”

嘿年轻人，你马上要猜对了。我默默说。

 

“所以——这到底是什么？”

“人鱼的心。”Tony Stark泪流满面。

 

我见他流泪，突然想起来了。

原来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会说话的船。

所以我永远都到不了彼岸。

 

【写在最后】

偶尔尝试浪漫和荒诞交替的写法，感觉很新奇。

如果有太太没有看懂的话我这里做一些简单的解析。主角是一艘被人鱼Peter想象出来的船，Peter想象出这艘船是因为他想和Tony时常相聚。这艘船并不会说话，只是Peter内心的另一个自己一直在对话，Peter本人很相信这段爱情，并充满期待，但另一个自己是悲观的、不相信童话的，但他能体会到Peter的欢喜和痛苦。

Tony遵守了彼此的约定，但是无奈人鱼寿命短暂。不过好在他们都选择了相信这段感情。

童话外的人爱上童话里的人，童话里的人因为童话外的人想走出去。

使他们爱上彼此的通道就是，信仰童话。

如果想做浪漫的人，那就尝试相信童话吧。

 

【百篇挑战Day17】